卡塔尔世界杯官方海报,2022年
卡塔尔的公共艺术火了。
如果不是世界杯,你很难料到如此多的作品会同时出现在这个国度:商区码头、大学城、机场航站楼、北部沙漠……该国变成了一座公共艺术博物馆。馆藏则来自这个时代最耀眼的艺术家:杰夫·昆斯、路易斯·布尔乔亚、奥拉维尔·埃利亚松、理查德·塞拉……直至此刻,名单还在持续更新中。
奥拉维尔·埃利亚松《Shadows Travelling on the Sea of the Day》,2022年,卡塔尔,摄影:Iwan Bann
路易斯·布尔乔亚《Maman》,2012年,卡塔尔,摄影:Iwan Bann
位于中东,地处波斯湾西南岸,毗邻阿联酋与沙特阿拉伯,高温、石油、海洋与沙漠是卡塔尔的代名词。此外,它也完全担得起艺术界“隐藏富豪”一名——卡塔尔“不差钱”。石油与天然气带来的财富,令其成为全球最富有的国家之一。以世界杯为例,该国豪掷2290亿美元,是前七届世界杯投资总和的五倍有余,称得上“挥金如土”。
乌尔斯·费舍尔(Urs Fischer)《Lamp Bear》,2016年,卡塔尔,摄影:Iwan Bann
这就不奇怪卡塔尔为何能拥有强悍的艺术收藏。比如,卡塔尔博物馆(Qatar Museum)每年收购艺术品的预算高达10亿美元。2015年,卡塔尔王室成员兼博物馆主席Sheikha Al-Mayassa就为高更所作的《When Will You Marry?》埋单;此前,其还购买过塞尚绘制的《玩纸牌者》、达明安·赫斯特的装置《Lullaby Spring》……而财力雄厚的卡塔尔还试图收购过佳士得——当然未果。
卡塔琳娜·弗里奇(Katharina Fritsch)《HAHN》,2013年,卡塔尔,摄影:Sarjoun Faour
然而,卡塔尔远离任何一座艺术中心,知名艺术家寥寥,如何突围?答案正是:在世界杯上风光亮相。这一局卡塔尔至少布了十年:除大笔资金流入二级市场外,阿拉伯现代艺术博物馆(The Arab Museum of Modern Art)、伊斯兰艺术博物馆(the Museum of Islamic Art)、卡塔尔国家博物馆(National Museum of Qatar)接连落成,大量国际艺术专家亦奔赴卡塔尔。
阿拉伯现代艺术博物馆,由法国建筑师Jean-François Bodin设计,落成于2010年。
伊斯兰艺术博物馆,由贝聿铭设计,落成于2008年。
在此之中,公共艺术因竞技体育的天然热度收获关注,并为游客奉上了该国艺术景象的入场券。这套操作也被称为“国家亲自运作的全球艺术运营案”。正所谓“好风凭借力,送我上青云”,一场大型体育赛事能为一座城市带来转型的机会。石油与天然气终会殆尽,而此时的我们已可以预见:一个海湾艺术之国正冉冉升起。
理查德·塞拉《7》,2022年,卡塔尔
世界杯只是足坛最风光的一面。离开卡塔尔,深入足坛与艺坛,二者面临着诸多相似的问题,譬如球星转会与艺术家更换画廊。
众多中小画廊如今面临的生存威胁,有几成是因为培养多年的艺术家离开所致?比如村上隆在2006年与高古轩合作后,前东家玛丽安·博斯基(Marianne Boesky)的画廊就开始面临危机;而奈良美智的离开更让该画廊的低谷延续至2016年。另一则案例来自最早展出观念艺术家阿德尔·阿贝德赛梅(Adel abdessemed)与艺术家卡德尔·阿提亚(Kader Attia)的Kamel Mennour画廊——在二人离开后,画廊“沮丧了六个月”。
无论“跳槽”还是“挖墙脚”,于艺术家而言,这都是职业生涯的跃进,但对中小画廊的打击则难以估量。此外,正如画廊主爱德华·温克尔(Edward Winkleman)所言,如果中层画廊主认定在“后新兴”(post-emerging)“前蓝筹”(pre-blue chip)阶段培养艺术家是徒劳的,画廊的部分生态系统可能会面临崩溃。
阿德尔·阿贝德赛梅《Décor》,铁丝网,尺寸可变,2011-2012年
球员会往高处走,但不妨碍俱乐部的生存和发展,甚至能起到助力作用。国际大牌如皇马、巴萨、曼联的盈亏自不必提,属于“越大越稳”;小型俱乐部也拥有相对健康的生存模式,如依靠出售球星维持运转。而且,得益于统一的行规,足坛在球员转会上已拥有较完善的系统。
实际上,国际足联会以球员转会的规定来维持行业稳定,而其核心原则便是大型俱乐部需要对“多年来参与培养和教育”的俱乐部给予回报,才能从中聘请潜力股球员。就如一条相关条例指出:当球员在12岁至23岁间转会时,收购俱乐部需根据球员在发展俱乐部训练的时间,按比例分配向该俱乐部支付此球员酬薪的5%至10%。
卡德尔·阿提亚《We don't imprison ideas》(局部),装置,展出于展览“Roots also grow in concrete”,2018年
大佬的“建议”
无论如何,足坛与艺坛的差别依然不小,前者可以是国民运动,后者小众一如往常。这令足坛相比艺坛拥有更成熟、更商业化的体系。
达明安·赫斯特公开烧掉其价值上千万英镑的作品,2022年
C罗在第一轮小组赛中完成本届世界杯首粒进球,成为史上首位连续五届在世界杯中拥有进球的球员。
然而作为俱乐部老板,打理球队与收藏艺术拥有共通之处,总结而言就是:选对的,不怕贵。2003年,石油寡头罗曼·阿布拉莫维奇(Roman Abramovich)以1.3亿英镑收购了英超彼时的末流球队切尔西俱乐部。而参考毕马威在去年发布的欧洲足球精英报告,切尔西身价暴涨,估值如今已达16.9亿英镑。
这期间,阿布拉莫维奇的热爱、投入的心血与财力不可小觑。他开启“金元足球”时代,重金采购球员,而切尔西也已跃升至欧洲豪门球队,几近自负盈亏。
罗曼·阿布拉莫维奇在2003-2022年间任切尔西足球俱乐部的老板
阿布拉莫维奇(中)与球员约翰·特里(John Terry)(左)和弗兰克·兰帕德(Frank Lampard)(右),2005年
除收藏外,足球俱乐部也与艺术机构的运营模式具有相似之处:二者的收入来源皆部分依赖于赞助、门票与零售。体育经济学家西蒙·库珀(Simon Kuper)与史蒂芬·西曼斯基(Stenfan Szymanski)就曾在《足球经济学》中将俱乐部类比大英博物馆,称其目标应皆是“心系公众、在为公众服务的同时保持自身具备一定清偿能力的组织”。
是否其中有艺坛可效仿的部分?这或许是一个新思路。要知道,足球俱乐部拥有无可比拟的韧性,甚至经济大萧条都很难摧毁它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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